第三百五十一章
众人对视一眼, 在彼此眼底看到了同样慎重的神色。
从暗门，到破屋后的废井之间的距离不完全是暴露在雨中的。
阴雨哗啦啦落下，被歪斜的顶棚挡住，顺着破洞滴滴答答地漏了进来, 在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水坑。
“走吧, 去看看, ”温简言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对了, 先不要穿人皮衣。”
失去了面具之后，人皮衣再也无法像之前在街道上那样能够被轻易压制了, 而现在下的雨又那么大，想要之后继续行动的话, 就要省着用才好。
几人点点头, 小心翼翼地绕开破棚下漏雨的地方, 来到了井边。
诡异的是，虽然屋后全都是积水, 顶棚破破烂烂，但井边一圈却是极干燥的，完全没有丝毫漏雨的现象。
刚刚站在了井边, 众人就不由得一个哆嗦。
太阴了。
如有实质的森冷气息从井内散发出来, 犹如无形的阴冷触手，缓缓地顺着井壁攀爬而上, 令人不由得背后发凉。
即使只是站在井边, 都令人不寒而栗。
黄毛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 探头向着井内看去。
“你看到什么了？”陈默问。
“……”
黄毛没有回答, 本就向前微倾的上半身斜度增加, 像是一点点地向着井内陷去一样。
“喂！”
陈默猛地抬手拽住他。
“！”
黄毛这才如梦初醒，扭头看了过去：“嗯？嗯？怎么了？”
“你刚才险些掉进去。”
见他回过神来，陈默这才松开手。
他拧起眉头，十分凝重地看向黄毛：“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里面太黑了，”黄毛摇摇头，说：“即使是以我的视力，也什么都看不到。”
注视着黄毛现在一无所知的样子，温简言稍稍皱了皱眉。
他说：
“离井边远点，也不要再往里面看了。”
黄毛刚刚的反应有些不同寻常，简直就像是被井里的什么东西魇住了一样，如果不是陈默即使发现并且伸手拉住他，可能就要一头失足栽进去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钟山后退一步，脸上露出了几分畏惧和犹豫。
按照画内的指引，他们现在找到了那口画中的井，但问题是……然后呢？
那个白衣女人给出的信息太过模糊不明确，只是让他们来到这里，而并没有给出下一步的指示。
而黄毛的视力无法穿透井内的黑暗，甚至就连离井太近可能都会有危险……那他们总不能找个人顺着井下去吧？
“那个……我的天赋或许可以试试。”
跟在队伍之中的芮芮小声说。
对啊。
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芮芮的天赋是念写，如果靠她的话，说不定是能够摸清井下究竟有什么的。
“可以吗？”
温简言垂下眼，温和地征求道。
“嗯！”芮芮点点头，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回答道：“可以的。”
“好，那就试试看吧。”
温简言点了点头。
倒不是因为他不想用白雪。
主要是，白雪的天赋是“探知甚至改变可能性”，而并非“看到一切未来发展的可能性”，那可是就连超级电脑可能都无法承担如此可怕的信息量和计算量。
之前在和白雪玩牌的时候，温简言就差不多摸清楚了这一点。
那就是，只有有意地探知某个确切的事件，白雪才能得到准确的答复。
而且是知其然，但不知其所以然。
所以，温简言诱导白雪探寻错了方向，最后才能出千赢得牌局。
白雪的天赋在“知道确切问题”的时候用处极大，但是，在现在这种不知道前进方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对未来一无所知的时候，发挥就很受限了。
而芮芮的天赋却恰好十分适合这种情况。
芮芮深吸一口气，从自己的口袋之中掏出纸和笔，然后缓缓地闭上眼睛。
她的手臂伸得很直，眼珠微微向上翻起，紧接着，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了一般，开始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态在纸面上刷刷地画了起来。
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之中，笔尖在纸面上疯狂摩擦发出的声音显得十分刺耳。
众人屏息凝神，静静等待着。
很快，芮芮停下画笔，像是脱力一样踉跄了两下。
站在她一旁的云碧蓝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还好吗？”
“……”
芮芮深吸一口气，缓缓点点头：“还，还好。”
温简言上前一步，歪着头，看向芮芮手中那张被抓的有些皱皱巴巴的白纸。
白纸上